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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隐索幽话文坛

2001-02-07 来源:中华读书报 □潘颂德 我有话说

陈福康继出版《郑振铎论集》、《郑振铎传》、《郑振铎年谱》等合计百多万字的多种专著后,最近,又出版了《民国文坛探隐》(上海书店出版社1999年11月出版)这本文坛掌故、考证类的著作,是作者从他20年来研究现代文学,在撰写上述专著之余撰写的大量考证类文章选编而成的。

近年来,学术界少数人贬低30年代左翼文学,更有些对现代革命文学茫然无知的青年肆意贬损鲁迅、郭沫若等革命作家。这种种情况的出现,自然难以使一般读者全面了解现代文学史。陈福康长期以来致力于左翼与进步文学的研究,收入本书中的93篇文章,有近80篇对左翼与进步作家的史料作了深入的挖掘与考证。书中考证鲁迅史实的文章,有24篇之多,涉及鲁迅的生平、思想、创作、翻译、交游等各个方面。如1921年1月1日,孙中山先生在南京宣誓就任临时大总统,宣告中华民国成立。鲁迅在这一天有些什么活动。不但为鲁迅研究者所关心,也为一般读者所亟想知道。但由于现在《鲁迅日记》从这一年5月5日开始,因此迄今为止出版的多种《鲁迅年谱》均无记载。由于作者曾广泛浏览我国现代文学期刊,他从1936年元旦出版的《宇宙风》半月刊第8号孙伏园的散文《第一个阳历元旦》中钩稽出时任绍兴山会初级师范学校校长的鲁迅(当时用原名“周豫才”)于那一天下午“召集学校学生谈话,对于阳阴历的区别,及革命政府所以采取阳历的用意略有说明,末后宣布本日下午放假以表庆祝”的决定;又如书中《圆谷弘的鲁迅访问记》一文,从日本鲁迅研究者发掘的有关著作中钩沉出鲁迅30年代论述共产主义运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共产党的谈话,更使研究者与读者清楚地看到鲁迅晚年确实是位成熟的马克思主义者、共产主义战士。作者的钩沉辑佚,不但有助于鲁迅年谱、传记的写作,也有助于深入研究鲁迅的思想。除鲁迅外,作者还发现和考证了郭沫若、郑振铎、茅盾、瞿秋白、柳亚子、郁达夫、老舍、黄庐隐、王任叔、孙伏园、朱自清、彭家煌、赵景深、陈子展、周木斋、夏衍、刘半农、叶紫、杨潮等20多位左翼与进步作家的佚事、佚文、散佚的笔名以及大量史实。作者的挖掘与考证,颇多发现与发明,对于深化现代文学研究大有帮助。《一次被搞错与被遗忘的文坛论争》《创造社与文学研究会之争》等文更以大量新发掘的史料,理清了20年代进步文艺界内部的论争,纠正了学术界若干错误说法,分清了是非,总结了历史经验,不但有助于文学史研究,也有助于今天以史为鉴,加强文艺界的团结。

辨伪还真,订讹补缺,考证精当是该书又一个显著特点。例如近年出版的《茅盾全集》第11卷,即散文第一集收入了《不幸的人》,且有论者撰长文专门“考证”此篇是茅盾之作。陈福康经考证,指出此篇系郑振铎创作的小说,并分析与考证了误收的原因。事实证明此篇确系郑振铎的作品。郑振铎的母校北方交通大学(20年代校名为“北京铁路管理学校”)图书馆至今珍藏着1921年1月出版的《北京铁路管理学校高等科乙班毕业纪念册》,该书“小说栏”即收有署名“郑振铎”的《一个不幸的车夫》,内容与《不幸的人》完全一样。作者此文发表之后,《茅盾全集》编委会承认此篇确系误收入集,并表示将在今后再版时将此篇删去。

作者精当的考证,一是来自于他广博的现当代文学知识,二是认真、实事求是的科学考证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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